寻找曾经逝去的记忆

行者无疆 · 发表于 2013-11-2 21:4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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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行者无疆于 2013-11-5 19:41 编辑

                                 寻找曾经逝去的记忆

                                                   －记星子寻根之旅

   有一个规律，行者每隔五年左右，便会变动居所，从大的周期看，叫居无定所。典型的游子。所以某

种情愫一直在酝酿，在哪个风雨飘摇的年代，由于某种定数，行者的家族陨落了。一些故事变得模糊，家

人也刻意的避重就轻，传承到行者这里似乎要成断代史了。由于好奇、感情或者某种隐秘的因素组合成的

驱动力让我关注着另外一种传承。父亲的病形让我相信生命尽头的脆落，在探望父亲的行程里哪种愿望愈

加强烈。

   话题刚一提起，老哥响应得很快，愿意陪行者一趟，走一回寻根之旅。从星子县城坐班车到蛟塘镇，

下车点有些偏，老哥忙着校对他的记忆，有点懵懂。我更是一片茫然，蛟塘是我们下放的第一站，严格来

讲是老哥的第一站，他的少年时期在此渡过，留下了酸甜苦辣的深刻记忆，更留下了深厚的感情。而蛟塘

对于我来讲是出生地，虽然哪曾经逝去的记忆不可复原，但这里就是我的根。梦里寻它千百度的地方。跟

随着老哥喋喋不休的回忆，路还走错了，不断的问路，不断的校对他的记忆，不断的口述他曾经的历史。

更多的时候我是一片茫然，蛟塘镇不是行者的重点，行者的出生地在上头周村，离蛟塘镇还有几里的小村

子。从省下放到县再到蛟塘，最后到上头周村，上头周村可能存有父母最无奈、最辛酸、最忧虑的记忆。

在这里，在哪个动荡的文革时代，行者的降生，可能会慰藉一下父母也可能更多是无奈。是什么缘起，让

行者也跟随着下放呢？行者的童年总是充满忧虑，答案看来与忧虑有关。但听母亲讲，行者降生时征兆有

些喜庆，这好象又挺矛盾。

      在蛟塘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记忆，比如在哪儿吃过饭，在哪儿拔过牙之类。对于这种记忆，行者明显

兴趣不大，走出蛟塘镇，经过细桥于家时，猛抬头一看，正碰到一个熟人，原来行者的体育老师，原星子

县著名的蓝球名星，风云一时。行者曾模仿他，师从他。可以这么说，我主要的球技都是从他哪里偷学来

的，受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致于考体育生，得失成败不堪回首。他很惊讶行者如此的又黑又瘦，没办法解

释，很困难。现在的行者已经走出误区，变得沉默寡言了。于老师到这里来是因为于氏大家庭正要请太公

祭袓，小广场越来越热闹，于家人举旗列队入场。以前看来是搞狭隘主义的封建迷信，今天看起来还蛮有

味道。听到主持人讲到“人为万物之灵，怎能忘记先袓，满怀真诚感恩之心......”现代的白话让我也明

白了请太公原本是件很有学问，很有意义的事，慎终追远，民德归厚。孝字当头，原来就是建立在“寻根

溯源”上的哲学，回归根本，民众自然归于忠厚。这是个好征兆，有意思。

      老哥一直强调他的方向感不错，但路却不容易找准，好象条条路都可通往上头周家。向路人询问，老

婆婆热情、热烈地争论应该怎么走，行者在一旁没有听见到底怎么走，却听到了乡音的美妙，动听。星子

话以前可是觉得拿不出手呀，今天感觉星子话韵味是哪么足，抑扬顿挫，气场也很强大，以至于我很迷恋

乡下老人家讲话的音调，不耐烦的是老哥，老人家讲路都讲到国民党部队经过的情形。一个乐意听，一个

乐意讲，老哥楞是体会不到。从乡下老人家吊起中嗓门的讲话看到了有很多的质朴、真诚、价值，这是此

行中的另一收获。

      上头周村，行者终于来了。在村头，老哥说都变了，但前面哪棵大樟树他记得，我们住的房子就大樟

树边上。走到近前，碰到一老者坐凳上，村里小陌生人来得少，见了我们便问你们干什么的，老哥答：你

还认得我吗？老者追问：你姓什么？哥答：姓王，老者惊呼：新东~#￥%。场面气氛为之大变，热情的让

座，热情的寒暄，大家都很激动。原来老者就是原来上头周村的小队长。一起追忆往事，周队长告诉我，

你妈在这里吃了恶苦呀，行者眼泪在盈眶，很尴尬。这里是父母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之地，对此留下的伤

痛，他们沉默、回避。世事的变迁也会改变人的性格。父母很少讲家事，讲过往经历。恐惧是他们挥之不

去的阴影。母亲去世时行者就很痛惜她这一生，从一个漂亮的千金小姐磨难成一个老太婆，懵懵懂懂就走

了。努力克制激动的心情，周村长对行者的出生记忆还是很清晰，他说连胞衣埋哪个地方都知道。带我们

去找行者的出生地。原来老哥认得哪棵大樟树并不正确，行者出生地的哪棵古樟现在已不在了，据说是四

个人都抱不过来。给卖掉了，说卖了很多钱。行者暗自伤感。周村长带行者过去，指着脚下就说，这就是

你的出生地了。接下来又碰到几个老者，说起来都认得老哥，很热情，说我们很有情义，还记得他们，然

后热烈地回忆哪些一起捡柴之类的往事。尽管当时行者出生时有骇人的10斤重，也算蛮轰动，但没有人记

得。行者一岁多，我们家迁往它处了，哪间房子在我们离开后几天便倒了，听妈妈说，你们真命大。我们

家在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伤心事，行者的一个哥哥在这里不幸夭折了，周村长带我们去哪个出事的水溪，

周村长喃喃说，小孩子不懂事，调皮......。但妈妈眼里不是这样，小时候经常听她提到小哥，说他特懂

事，特聪明，5岁的时候便知道帮妈妈割麦子，割不了就用牙咬。更多的时候是听到她自责、悔恨，隔了

哪么多年，但每当提起，便是一场久久的痛哭流泪。可以想象当年哪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去看

望小哥，也是行者的心愿。

   宿愿完成了。一进村头，行者就很雀跃，一种回家的感觉。对于这样的出生地，行者很满意，上头周

村经过新农村建设，很洁净、漂亮。行者观察，此处风水甚佳，只是近来后面有一处重要的山体破坏了，

稍有遗憾。再见了，深情的回望，从此，这片养育的土地便会挥之不去，久远的存留在行者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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