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3）

朱益民

        何况后来我对我的租房所在地有说不出的讨厌。
        出校门700米，有个四季村。村？大概当年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如今是当地人租房集约化经营的场所。我租下了一套，20多平米，里面有个小隔间，把卧室和厨房隔了开来。搬家的第一天，我请了4位女生为我打扫和整理。别提这些女孩子有多欢欣雀跃的了。这样的热情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事：当初试讲是在她们班，如今接着教她们。大概她们为我的留下立了汗马功劳。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那一天我试讲之后，学校来学生之中调查，你们怎么说的？”最活泼的女生栗子快速回话了：“老师，就她，Rosse，写好一封信，很简单，就这么几个字：亲爱的校长，请为我们留下这位老师。然后还要我们几位姊妹都署上名。”Rosse羞赧地朝我报以微笑，然后便转过目光。
       一个一个在为我布置房间：老师，这个放在哪里？······老师，你喜欢这样摆放吗？······只有Rosse 一言不发，似乎全身心投入于一项神圣而又光荣的使命，那样沉醉那样享受。有时，看见别人再三地询问，她会一手接过物件，凝一下眉头，打量一下房间，接着便自作主张给物件一个落脚处。我在想：你怎么一点都不过问我的看法呢？你知道我的习惯和爱好吗？
       整理完毕，看着自己动手侍弄好的房间，一个一个不舍离去。栗子说：哼，我弄得这么好，我可要享受一下。接着一屁股跌坐在我的床上并顺势打了一个滚再坐了起来。Rosse提议：我们回学校吧。她走在最后，只有我看得见她顺手把刚刚因打滚而弄皱了的床单拉了拉。别人都大声喊着老师拜拜，只有她回首默默地挥了一下小手。我却记住了那种眼神：忧郁、清澈、脉脉。


       一楼住着房东。二楼一间挨着一间，租给了六个房客。傍晚，我的隔壁过来看了看：“整理得真好，做老师就是好，是不是做老师的？我只听他们说了······好啊，跟知识分子做邻居，荣幸，晚餐到我这边来喝一杯，不知赏脸不？”
       莫名其妙的受宠若惊。对方是一位年过六旬的长者，穿得很前卫，礼帽（后来才看清是几乎秃顶），蓝色条纹衬衫，白色裤子。盛情难却，并且也打算好了今后我会回请他们的。只是席间又多来了几位中年男人。酒过三巡，老者似逢知音打着嗝摆着头，向我讲述他的历史，毕竟我冒昧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住这里？”
       “哎呀，年轻时候不争气，50来岁，两个儿子把我扫地出门，还不是怪我把他们的娘给逼走了。儿子只跟娘亲的。你说，一个男人，年轻时候哪不会犯点小错？不，不，我也太过了一点，我本来住在离这儿稍远一点的村子，我跟你一样，本来也算个知识分子，一家公司的会计。
        “造孽啊。竟惹上了那种病，医生要我们夫妻俩同时治疗的。那一年39岁的样子吧。那晚上呢？村子上那位将近50的女人，竟 以为自己风姿未减，我的追求很快就······好，好，再喝一杯。
          “很多邻居，也就是这里的房客，讨厌我，纷纷搬离了呢。房东也巴不得我搬走。这次你来了，知识分子，大概不同吧，今后多多担待，多多包涵。”
            我不敢问：他们为什么讨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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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

看前面两段，看的很舒服，满满的幸福感。后面几段却是无法言喻。其实楼主在开头已经告诉了我们，但是我却被开始的幸福左右。

朱益民

飞飞 发表于 2015-8-26 08:38
看前面两段，看的很舒服，满满的幸福感。后面几段却是无法言喻。其实楼主在开头已经告诉了我们，但是我却被 ...

记得幸福，忽略不快。祝好！